我是20世紀60年代初也是說46年前當的兵.我們那時候的軍旅生活是非常艱苦的,我覺得我們那時的生活比電視劇<鐵色高原>里描寫的部隊生活更艱苦.,可謂是背朝青天,面朝黃土,天作被來地當床,.那時,我們的裝備非常簡陋,冬天身著那老炮筒兩年一換的老式棉衣,而工作服卻是其它部隊換下來洗凈的老棉衣,沒有絨衣,沒有罩衣,沒有棉墊,只有個草袋子,我們新兵不會鋪草,不平都拱起,一覺醒來,腰背酸痛.手里拿的是老式的武器,到了68年全軍到最后才換的裝.當時,我們先住的是帳篷,夏天里面象蒸籠,外面下小雨里面下大雨(漏),而冬天卻象冰柜一樣.那時剛開始冬天早上沒燒熱水,要洗臉唰牙,只有打開山澗水上的冰取水用.一個班才只有一軍大衣作為站崗放哨用,,后來,時任司令員的王震上將下部隊看望一線指戰員,看到這情況,馬上下命令,給每個鐵道兵指戰員裝備一件大衣,體現首長對鐵道兵一線指戰員的關懷!
那時我們幾乎餐餐吃摻黃豆煮的飯,沒搞什么副業生產,伙食標準每人每天0.45元后補助0.03元為0.48元’,施工全靠肩扛手提,用鐵鍬切成長方型的扁平鍬,由4--6個人對面在鋼板上攪拌水泥,哪有現在的攪拌機,要掄大錘打鋼釬打洞放炮,特別是風鉆手更幸苦.壓風鉆全身都在抖,有的下身也在流!變的臉黃肌瘦,還有不少戰士落下鐵道兵的職業病—矽肺,腰肌勞損.
我曾抬過 4包水泥,扛過兩包水泥,也扛過一袋180斤重的黃豆.有一次為蓋草房去割茅草路過工地放炮點,百十門炮連放,正在警戒線以內,沒地方躲避,險些被大小不等的碎石砸死;又有一次晚上卸片石橇片石差點被滑下來的鋼釬把右眼給戳瞎.還好從眼皮滑瞎,現右眼皮還有疤痕;在龍巖建龍坎鐵路2號橋墩時,有一次我指揮拉一棵12米長直徑40cm的木樁正在最高處,忽然浪風繩脫落;木樁眼看要直砸下,當時我正在樁下,說時快,正當木樁砸下剎那間;我頭一偏.木樁就砸到我的右腳小指上,幸好有大頭鞋替我擋住,才沒被砸斷,’
文革期間大約是在67年我們住城口修森林公路時,造反派8.29來搶我們的槍,幾千人把我連團團圍住,在山頭上架起4挺機槍對準我們的住地;我們早把槍栓卸下埋起來,把槍藏在山上廢碳窯里,留下10支步槍由10名戰士化裝成伐木工人上山了,造反派追我們上山的戰士,有一名造反派摔倒被樹茬戳到胸部而死亡.當時我們部隊對待造反派是罵不還口,打不還手,還好8.29是我們支持的,還比較友好,他們圍攻我們三天三夜,我們還要紙起大鍋做飯供應他們,晚上還要拿棉衣給他們穿,最后藏在碳窯的槍被他們找到,把所有的槍裝上火車拉到永安總部才撤圍.
就是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中,我們始終保持革命的大無畏和樂觀主義精神,保質保量按時或超額完成任務.在工地上,我們班的副班長是貴州人,很喜歡唱歌,又唱得好,我們倆就對起了電影劉三姐中的山歌,頓時活躍了這沸騰的工地,真是與天斗其樂無窮,與地斗其樂無窮.!
然而,我82年轉業時,轉業費(10個月的工資)加安家費,只1千出頭點,,買一臺有票(分到單位抽到的票)18寸三菱電視機,還要貼上400多元.但我無怨無悔;我為我是一名鐵道兵戰士而感到驕傲和自豪!因為共和國的鐵路網灑有我的血和汗,鐵道兵戰士志在四方永遠是我生命中的主旋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