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1年,一紙通知書,我入學石鐵院鐵道工程專業。我的人生從此改寫,同時也與鐵道兵結下了“半生之緣”。
慈愛多才的輔導員
輔導員閆雙鎖是一名老鐵道兵,慈祥謙和,博學有才,經常自編一些小曲兒教我們唱。這些歌大多都記不得了,只記得他總是那么開心,每天都笑嘻嘻地開導我們,似乎什么難題在他那里都是小菜一碟兒,他積極向上和樂觀自信的生活態度深深地感染著我們。
我們這個工程班年齡都比較小,思想活躍,經常會“闖禍”,也出了在學生會、書畫社、體育部、學習部等任職的“部長級干部”,各類活動繁多,輔導員使出了最大的耐心手把手教我們處理各種問題。畢業時,他原本花白的頭發已經全白。
閆輔導員如慈父、如兄長,教我們如何做人、如何處世。幾年的相處,我們對他有了深深的依戀之情。畢業典禮上與輔導員依依惜別,他叮囑我們:“孩子們,你們最讓我操心也最讓我驕傲,到了工作單位后要老實做人,踏實做事。”畢業后,生活經歷多了,回味這些話,體會尤其深刻,至今想起,猶在耳邊。
洋洋自得的酒書記
學院有一個副書記姓酒,猜不出他的年齡,腦門很亮,眉毛很壯,眼睛很大,操著川湘口音的普通話,令我印象深刻。
酒書記每個月都在集體教室為我們上一堂課,叫革命傳統教育政治課,通常是鐵道兵時期的內容,內容很豐富很新鮮,都是真人真事。每次講故事,酒書記都如數家珍,這時他就會自豪地挺直腰桿,驕傲地晃動腦袋,眼睛熠熠閃光,腦門更加發亮,洋洋自得的表情,生動有趣的講述,加上豐富的肢體語言,將我們帶入各種場景。從他的課上,我知道了鐵道兵的光輝歷史,參加過抗美援朝和對越反擊戰,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,參加了很多重大工程的建設。
在這樣的傳統教育中,我們深深地感受到鐵道兵這支英雄的隊伍是怎樣“逢山鑿路 遇水架橋”為祖國的建設作出奉獻和貢獻的。欽佩之余,內心里總是涌出一股豪情,立志要成為他們那樣的人。
耳背目明的隧道老師
我的隧道老師姓韓,有點耳背,但眼睛很亮。據說,是原來當兵時打隧道把耳朵震聾了,所以講起課來聲音響如洪雷,極具震撼,經常令上課打瞌睡的學生從夢中驚醒。
隧道老師經歷十分豐富,業務極為嫻熟,這是當鐵道兵打隧道練出來的本事,因此有著堅實的理論基礎和豐富的實踐經驗。印象中,他講課從來不帶課本和講義,只拎著一根教桿上講臺。講課的時候,課本的每一頁內容都在腦子里,有十幾個字母的計算公式信手拈來,滾瓜爛熟。
韓老師講課時,態度極其虔誠,神情極其投入。但偶爾也開小差,會不由自主地講到原來在鐵道兵部隊的一些軼事,經常把自己逗得樂不可支。不知是耳背還是投入,經常忘了下課時間,或聽不到下課的鈴聲,于是一些淘氣的學生常常互擲飯盆來提示開飯。
目光如電的張教導
測量老師是學校的教導主任,姓張,濃眉大眼,溫文儒雅,談吐幽默,被眾多女生奉為“男神”,我們最愛上他的課。多年的施工經驗和教學實踐使他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,據說能3秒鐘整平經緯儀,人稱“張三秒”。
測量課很枯燥,除了數字就是公式,有時還要查函數對照表,令我們非常頭大。在滹沱河測量實習,附近有個靶場,不時聽到槍聲,我們非常好奇,想著跑去一瞧新鮮。為了趕時間,在做緩和曲線的時候就不再那么認真放線,起點、中間、終點各定好一根樁,其他測量點就按照目測直接打樁。
下午,張教導來驗收測量成績,站在起點目光一掃,立刻擰緊濃眉,往日的溫和消失不見,馬上集合我們小組訓話,目光明晃晃奪人耳目,冷森森令人膽寒。他教導我們說,這種作風如果用在施工現場,做出來的線路就不合格,火車在上面跑就會脫軌,你們就是千古罪人!
他從第一個樁開始,幾號樁往哪偏,大概偏離多少,直接就能目測估算出來。在場的我們都羞愧得不敢抬頭,這回真是撞在“槍口”上了。結果每人被記“黑賬”一次,曲線樁重新測量定位。這一測才知道,每個點與他目測的幾乎不差毫厘。我們從此在他面前再也不敢糊弄事兒,對他的佩服也無以復加!
初識不知曲中意,再聞已是曲中人。與鐵道兵結緣,實為平生幸事。憶往觀今,別有一番滋味和感悟。
【編輯:敏業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