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項目部綜合辦公室職員,我同時負責工會工作,建了個“職工書屋”,借此機會再讀了費孝通先生《鄉土中國》這本書。
讀罷,我首先想到的,是瓦藍藍天上的焦灼烈日,是黃昏漸沉的夕陽,是天邊火紅的燒云,是烈日下黝黑臉頰上滾落的汗珠兒,是曬得干燥起皮、凍得通紅皸裂的手,是田間與我母親一樣千千萬萬的老農,是工地與我父親一樣千千萬萬的民工。
我與《鄉土中國》的緣分,起始于我的大學。新生入學培訓時,就有老師跟我們講,費孝通先生為我的母校題寫了校名。那時我學識尚淺,不知費孝通何許人也。而后,在圖書館的藏書室中,我慢慢走進了這位中國社會學和人類學奠基人的精神世界,走進了他的“鄉土中國”。
或許是因為那時尚且年少,對晦澀的文字實在難以提起興趣,不求甚解,故淺嘗輒止。如今步入工作,下班過后的閑暇時光,《鄉土中國》又回到了我的生活,那些文字中飽含的深刻感情,再次無聲浸潤了我的心靈。
“鄉土”中的人,偏安一隅卻生生不息。
再讀《鄉土中國》一書,我感受到了傳統中國大地鄉間泥土上滴落的汗水,感受到了世世代代人在這片廣袤土地上痛苦掙扎、頑強生存、“與天地斗”的血與淚、喜與樂,感受到了先輩與“土地”難以割裂的羈絆,感受到了中國人血脈傳承的厚重與溫情。
我腦海中涌入電視劇《平凡的世界》中黃土坡上農民們虔誠祝禱“龍王喲,救萬民喲,清風細雨喲救萬民”,即便“天旱了,著火了,地上的青苗曬干了”,這里的人們也從未離開或想過離開自己的“鄉土”。我想到了生于一隅、但不困于一隅的西北人民吶喊、高歌“山擋不住云彩,樹擋不住風,神仙喲擋不住人想人”,更想到了黃土高原上發生過、正發生著并且會一直繼續發生下去的人與“鄉土”的“史詩”。
“鄉土”中的人,心向世界卻故土難離。
再讀《鄉土中國》一書,我感悟更深的是中國人骨子里對“鄉土”的眷戀之情。我想到了少年時期的徐霞客,他面臨“丈夫當朝碧海而暮蒼梧”的宏大志向與“父母在,不遠游”的“鄉土”情結之間的抉擇,溯源長江的目標也是在父母雙雙亡故后才真正得以實現。想到了陶淵明“田園將蕪胡不歸”;看到了周邦彥熟睡十分“小楫輕舟,夢入芙蓉浦”嘴角浮起的微笑;聽到了納蘭容若在“聒碎鄉心夢不成”時低聲輕嘆的“故園無此聲”。
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東北人,我生于東北,長于東北,當我踏上離開家鄉的列車、遠赴千里之外的海南島工作時,那種對家鄉的不舍、思念與眷戀才真正涌上心頭。那時,深夜刷短視頻刷到“黃桃罐頭會保佑每一個東北孩子”的時候,淚水止不住地流下。
再讀《鄉土中國》一書,我深刻理解了“職工書屋”的意義——在施工生產之余,“職工書屋”為廣大職工開創了一方精神“桃花源”,它豐富著廣大職工的文化生活、滋潤著每一名職工的心靈,這不正是廣大職工心靈的“鄉土”嗎?
有人說“一入工程深似海”,也有人說“工程人背井離鄉、四海為家”,可我說“祖國需要處,便是我故鄉”。試想,千千萬萬鐵道兵前輩、職工同事高歌“同志你要問我哪里去呀?我們要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……同志們啊!邁開大步啊!朝前走啊!鐵道兵戰士志在四方”,這祖國的大好河山不正是我們“筑路人”的“鄉土”嗎?
我愿與千千萬萬“筑路人”一道努力建設好這片“鄉土”。
【編輯:佳冰】